杨树之上,盘坐一人,那人双手抱臂,横剑在胸,束发高阁,一身道袍出尘飘逸,端的是儒雅风姿。
她自幼师承无声谷,师父子午老人座下三弟子,她排行最末,主修琴技与棋术。来人便是她那大师兄,以剑术入道,江湖人称“无为剑”的沈七郎,沈祈。
林然放下古琴,施施然而出,挥退甲兵,抬袖行礼道:“大师兄。”
沈祈自树而下,宽大道袍随风而动,猎猎作响,“师妹好生了得,成亲也不说上一声,累的师兄我从那北地打马而来,一路上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好生辛苦呢。”
“是师妹的不是,师兄赶路辛苦了,今晚便入客舍,让师妹尽一尽东道之谊。”语毕,便着下人去准备。
沈祈由北地而归,其一,是知晓林然嫁与恒王的消息,其二,便是京地已有了那人的踪迹,他自是无须再在北地转圜,遂启程回京。一路行来,跑死了十几匹宝马良驹,还未到京师地界,便已听说那人得了泰安帝青睐,官拜大将军,掌三千虎贲。
六年来,无论如何艰难困苦,跋山涉水也罢,但凡有那人一丝生还可能,他誓死也要去寻。却不想,那人已然安好回来,只是不曾说与他而已,他与那人同门师兄弟十几载,却让其连生死都不敢相托,何其之失败,呜呼之哀哉。
原本,一回来,他是要去那人府上算账,问一问那人,既然活着为何不传讯回谷,他难道不晓得众人的担心吗?却不想,到了那人府门前,就见那人骑马往恒亲王府而来,还以为那人要与恒王大打出手,抢夺小师妹呢,顿时起了看热闹之心,遂驾起轻功,悄悄跟在那人身后,却不想,那人孬种一个,还未进去,就被小师妹的琴声撅了出来。
那琴声中满满的关怀怜惜之意,只是不是对着他牟三郎的。
活该!狂妄自大,不知所谓,活着也不知传个消息,以为谁都会在原地等着你么?沈祈幸灾乐祸,见那人吃瘪而去,顿时快活了不少,连带着这六年间寻他不见的郁气也少了些许。
王府富贵气派,美酒佳肴、珍馐美馔,不是他小小游侠儿轻易能享受得了的,沈祈豪气万丈,自斟自饮,今日且不醉不归,否则,怎对得起这富丽堂皇,良辰美酒呢?!
而与此同时,昏迷了一夜一日的李毓,缓缓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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