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五三四 行道迟迟_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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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行什么样盟约,都少了极大的约束。”

  “江下盟的事情……父亲大人当初的确与我交待得甚少,我此前也实未当一回事。”夏铮垂首,“我只知父亲有一阵常居建康,似乎便是为了此盟,但少时无心,便从未多加了解。父亲为人慷慨仗义,只是有一项——太过嫉恶如仇,故此偏执,家姊当年嫁去了青龙教,他视那教为异类,竟就要与她断了父女。直到最后几年,他腿上旧疾发作,渐渐不良于行,脾气越发怪异起来,有时十分不近人情,我心中对他既敬又怕,其实话少,即使有什么疑问,也未敢开口尽提,印象中,只有一次谈及了江下盟,父亲只说,身在临都,最有感触,所谓北定中原之愿其实日已远矣,江下盟之存或只是一腔一厢情愿之热血,想来已不久长,不提也罢。他故去后,夏家庄只得到过一次江下盟的消息,是某年盟主曲慆临过世,养子曲重生接任,写了信来,说要改名‘东水盟’,发愿要与江南正道各派为此盟勠力同心。但应者寥寥——想来也是。即便是我,昔‘江下双雄’之一的亲子,也对此盟几无了解,只顾自家琐事繁忙,以京中要务为借口随便回了几句推脱之语,其他各家是何反应可想而知。父亲的话不错,此盟之存,理不长久。那之后果然再没什么声息。”

  “却没想到这曲重生是个狠角儿?”沈凤鸣接话道,“几年没动静,忽然动个大的,想来是布局了许久。”

  夏铮却摇了摇头:“我听说东水盟的消息之后,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对。方才我在找出了当年曲重生写的那封信来看。那信里字字恳切,似发真心,与今日如此狠辣行事之曲重生,好像……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也许当年他确实发自真心,可却得了这江湖如此蔑视,于是便暗下决心,定要这江湖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或许如此吧。”夏铮叹道,“此事先不提了,还有一事,就是那个袭击了君超的凶手。我听说——当时你虽不在君超身边,但也曾与一似乎是凶手同党者交手——可知道他们来历?”

  “自是东水盟派来的,有何疑问?”

  “我的意思是,他们的路数。”夏铮盯着他看,“是这江南成名的人物,还是——东水盟雇来的杀手?”

  “据我所知,应该是东水盟自己养的死士——他们不在明面上活动,只听东水盟主之令行动。”

  “你怎么知道的?”

  沈凤鸣犹豫了下:“……与我动手那个人,曾经接近过君超,我跟踪过他,听见他与曲重生说过几句话。”

  “也就是说——这事应该与黑竹会没关系?”

  “黑竹会?”沈凤鸣微微诧异,“庄主怎会想到与黑竹有关?”

  夏铮稍稍默然,随即沉声:“我自梅州返京路上,曾遇黑竹的人行刺。我当对沈公子你绝无怀疑,我想也断不可能是君黎的意思,但若黑竹对我下手,此事终是要请你查证明白,予个说法。”

  沈凤鸣吃了一惊:“黑竹行刺?”略略一想,方道:“那应该不是黑竹的人。应当亦是东水盟派去的死士——与黑竹或有些相似,但却不是一路。”

  ——沈凤鸣于此是有些把握的。食月被授意暗杀夏铮,三十却应允了设法变通,如今看来,食月仍然出了手,不过夏铮既然好端端在此,恐怕他们的确未尽必杀。当然,个中讨价还价之情由却不便尽告夏铮得知。

  夏铮却摇了摇头:“是黑竹的人。”

  沈凤鸣狐疑:“庄主何以如此肯定?或许他们有意模仿了黑竹的穿着手段。”

  “我认出了其中一人。”夏铮道,“早前赴任途中,黑竹来袭,当时公子你在,仙霞岭上曾与那些杀手对话,我认得那人,他好像叫作——‘阿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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