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凑到行舟身边，用极小的声音问了他一句：“行舟，你是不是姓云？”
行舟顿下步子，漆黑的眸子望着南风好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我靠。”
虽然南风一早就猜到了，可得到行舟的确认后他还是有点震惊。虽然南风是南宸人，可那次宫变，他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的。
不由自主的，他望向行舟的眼神柔和了很多。
行舟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他上下动了动喉结，而后用嘶哑的声音说：“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现在活的很好，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他很骄傲，不允许任何人，用这样的眼光看他。纵使眼前这位，是他的挚友。
南风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
他的神色很平静，心里却在翻江倒海。他很想做些什么，为眼前这个姓云的小子。
行舟摇了摇头，而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跟你客气，只是这件事，我想自己来。再没有什么事情比手刃仇人更痛快了，不是吗。”
不等南风说话，便又听到行舟说：“放心，日后若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南风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迈着大步，走向御花园，走向戚兰。
戚兰正站在兰花丛边上，南风走过去。
行舟稳了稳心绪，目不斜视的，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纵然行舟一直克制着不往李肃那边看，可他的目光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李肃的一举一动，还是被他尽数收进了眼底。
李肃很自信，自信到了膨胀的地步。
纵使是在各国使臣和文武百官面前，他也没有要约束自己行为的念头。
他当着众人的面，大大咧咧的将那位姜贵妃揽入怀里，手上的小动作不断，不是捏她的腰窝，就是揉她的屁股。
姜穆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虽转瞬即逝，却还是被行舟捕捉到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姜穆那双像极了他母亲的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对李肃的厌恶。
她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待再抬眼，那抹情绪消失殆尽。
她眉眼含笑，脚步轻盈的从李肃怀里逃开。李肃很依赖她，自姜穆从他怀里逃开，他便肉眼可见的开始暴躁起来。
姜穆察觉出不对劲，她看了一眼站在李肃身后的松白，松白上前，搀上李肃的胳膊，却不料被他一手打开。
松白像是习惯了，没什么反应，默不作声的退到一侧。倒是姜穆，她敛下的眸子，暗了又暗。
李肃的眼睛一直粘在姜穆身上，丝毫不顾及周围人打量的目光。
御花园内，百花盛放，香气沁人心脾。
姜穆顺手折了一只正值盛放的赤红的海棠花，而后又款款走到李肃跟前。她先是将海棠花举到自己鼻尖，嗅了嗅，而后又举到李肃鼻下，言笑晏晏的望着他：“陛下，你闻，是不是很香？”
姜穆重新回到他身边，李肃才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他没有说话，一把握上了姜穆的柔夷细腕。
不过，他没有闻那朵海棠花，而是微微偏了偏头，鼻尖抵着姜穆的虎口处，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张开了嘴，含住了她的大拇指，并且用牙齿不停的咬磨着她手上的细肉。
姜穆感到又羞耻又厌恶。
可是，她并没有因此推开李肃，反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她就是要他在他的文武百官面前威严尽失，她就是要他在他宴请来的各国使臣面前名誉扫地。
她就是要毁了他。谁让他毁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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