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53章_唐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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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

  我重新窝回贵妃榻里,怔怔地望着红棂窗外那一株已经吐蕊的梅花,忽然就想起了去年此时,那个少年抱着我折梅的情景。眼睫微微一颤,旋即紧闭,两滴徘徊已久的清泪终于落下。

  遗爱,愿你……在那边,一切如旧。

  又过了几日,遗爱的头七已经过了,我便再也坐不住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索性便直接开门见山地去问房遗直,那晚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何意好了。

  然而,遗爱新丧,我若是单独召见房遗直,总归有些不好,想了想,还是把流觞、丹青和采绿都带上了,拣了个暖阳正好的午后,向房遗直所居的无心斋行去。

  沿途经过遗爱的停云轩,只见得一片凄凉缟素,便觉心下一痛,闭了眼不敢再看,转头匆匆行去。

  到了无心斋,却有小厮回禀说,大公子前脚刚去见大人了。

  我听着,眼皮跳了跳,心里有丝怪异的感觉浮了上来,侧头道:“如此,咱们便去司空大人那处寻大公子去。”

  一路行到房玄龄的住处,门口的小厮方欲见礼,我却抬手阻住了,又命丹青和采绿在外候着,而我则带着流觞向内行去。

  正厅无人,我挑了挑眉,走出偏门,穿过一条短短的游廊,来到了书房门前。房门紧闭,里面却隐隐传来人语声,想来那父子俩应是在这处了。

  “……甚是蹊跷,还请父亲三思。”房遗直沉沉的声音传来。

  我心里一跳,蹊跷?什么蹊跷?他在说什么?

  莫名地,我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遗爱的死因上去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房玄龄的声音里透着丝疲惫。

  房遗直似乎是来回踱了几步,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高了:“父亲,那李绩李将军,当年可也是支持晋王为太子的,一直又与长孙一脉过从甚密。此次是他领兵,却只派了二百人给遗爱,那所谓的‘高丽精锐’又那般古怪,难道这事实还不清楚吗?”

  房玄龄哼了一声,透着冷意和怒气,沉声道:“遗直,枉我这些年来苦心孤诣栽培于你,本以为你能更加聪敏些,却不想,也只是表面看着伶俐罢了,骨子里还是一般的驽钝!”

  我心下一紧,一直以来,我印象里的房玄龄,始终都是慈和宽蔼的,几乎便像个享够清福的邻家翁。却不料……重臣就是重臣,偶一动怒,也能让人从骨子里冷下去。

  然而,我觉得冷了,房遗直却似乎是并没感觉到冷,沉默片刻,声音重新沉了回去,道:“孩儿自来便是驽钝,从不敢自矜聪慧。父亲有何指教,还请明示。”

  屋里传来咯的一声响,似乎是房玄龄把茶盏重重搁在了案上,道:“辅机和懋功等人,便算是对为父、对吴王再有意见,也不至于行此等事。遗爱既身在他军中,他便自当护遗爱周全,不然的话,虽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若遗爱有个三长两短,他依旧会担不小的责任。”

  顿了顿,又道:“以辅机之性,断不会行此铤而走险之事,为父与他相交近三十年,自然比你更了解他的为人。”说着叹了口气,语气缓了缓,道:“你弟弟死得的确不很正常,为父自会查个水落石出,你方才那些话,让它烂在心里便好,万万不可再宣之于口,性命攸关,切记!”

  屋内许久再没有声音,父子俩似乎是沉默了良久,房遗直方轻轻笑了一声,道:“当年陛下欲立吴王为嗣,长孙大人执锐相胁,父亲不言语,也倒罢了;而今……事关孩儿的亲弟,您的亲子之死,您尚作此态,实在……令儿子心寒!”

  我在门外听得直皱眉,听起来,倒像是房遗直借着遗爱之死,劝房玄龄开始对付长孙一脉,然而房玄龄却并未应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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